第一百九十章困扰

　　一顿饭不欢而散。 赵涛最生气的是陈怡，她来这里自己事先根本不知道。幸好刘维民手机里存了那天暗香录的视频，要不然必然落了下风。 酒局散后赵涛见刘维民心情不好，于是又拉着他去吃馄饨。刘维民说他被刚才的情况气着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地级市民宗委的小小科长，正科级干部，却没瞧得起李革辉这个知名企业家。对于李革辉拒绝赵涛和李超敏的婚事这件事意见很大。 他在馄饨摊子上大骂李革辉引来了周围不少侧目，毕竟对于Q市人来说，对李革辉又敬又怕，他是城市的资本英雄，有的人想骂他不敢，有的人还很崇拜他。 “姑父，其实我觉得这个结局也算意料之中，我早就打听过盛光远是他钦定的女婿，我也有心理准备。唉……”赵涛掰着紫菜道。 “呵呵，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本来就是人物啊，Q市不知道多少人把他当城市英雄。” “呵呵，一个二道贩子，奶奶的，要不是……斜阳流水这老小子拦着我早让你爷爷收拾了他。”刘维民轻蔑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啊？收拾他？爷爷现在出关了？” “没，不过收拾他也就是你爷爷打几个电话的事儿。看来是还不到时候……可惜……” “……其实，我也不想搞得那么僵，他毕竟是小敏的爸爸，他倒了的话绿园的担子就都在小敏肩上了，她也承担不了。” “呵呵，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了。你爷爷说了，你想干什么放心去干，亏不能就这么吃了。本来我还想只要他成全你和李超敏的事儿以后就算一家人了，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呵呵……” 刘维民和赵涛这天一直又喝到下半夜一点才回家。刘维民跟曹局交代了点情况第二天就坐火车回去了。
　　对于陈怡他有些恼，一个礼拜没理她。她主动放下面子来给赵涛解释，按她的话说是李革辉搞得突然袭击，那天来吃饭来晚了就是因为陈怡不想去被李革辉软磨硬泡拉去的结果。 赵涛不知道李革辉和陈怡之间相处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在他看来你陈怡坚持不去他又能怎样？反正你去了不也没有好结果？赵涛没给她好脸色，这个大骆驼竟然变成了怨妇，到处委屈诉苦，让赵涛觉得很别扭又没什么好办法。 赵涛一腔子怒火无处发泄，另一边陶慧琪还总问他该去哪里开店。他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说好了给陶慧琪找个绿园的产业开美容院，现在跟李革辉不欢而散，李超敏又回不来，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可偏偏陶慧琪这个女人很烦，总是在旁敲侧击，张相宜也总拱火。但他对陶慧琪没办法，因为苏湘彤跟着他来眼见着快一个月了学校还没安排好。这让他有点难看，因为私立学校搞封闭苏湘彤死活不去，而去公立学校插班很困难，让于钿秋忙活了俩礼拜也没搞定。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盛光远又在搞小动作，背着赵涛让沈莹和李娟出台陪客。 当时李超敏可是跟赵涛说好了的，李娟和沈莹是绿园替他养着的女人，现在你盛光远又给她们安排工作，这不是在打赵涛的脸吗？ 赵涛真是怒不可遏，心说盛光远挺高的个子长相阳光怎么办事总是这么下作呢？总是恶心自己。 这还不算，最让他恶心的是公安局本来已经把的敲诈刘志宽他们的流氓抓起来了两个他们却就是不还钱！宁可被判刑也不还钱！甚至那个满身描龙画凤的带头大哥都没抓到人，至于那三个女的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者，让警察也没辙。 这事儿让赵涛好像吃了苍蝇。他真想自己掏钱给胡起他们，就说是他给要回来的，这样来撑自己的面子。可是这样做岂能稳妥？万一事情泄露岂不糗大了？ 那笔钱对于胡起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更是一口气一股火，虽然他们也不太好意思但依然时不时的问赵涛能不能要回来。 赵涛现在是什么人？是鼎鼎有名的大情圣，是海王，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高富帅里的高富帅，QQ空间你都能净化了，室友求你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终于感受到“面子”个东西的重要性。面子并不是的什么需要的时候别人给的，而是自然而然长出来的，是出事的时候会被揭掉的东西。 为了面子不被揭掉就只能去帮别人办事。 最后能怎么办？只好找到张相宜来办，代价就是自己单独陪她开房给她买包，还接了她一次下班。 不过她办事还是靠谱的，等赵涛提起此事的时候她其实早就着手在做了。她早就放出风去说警察也没了太多办法，抓的那两个喽啰检察院批捕了，案子就定性在他们俩身上。那边虽然不退钱，但给办案的警察却甩了不少，也收了。 就这样眼看着风浪要过去，张相宜安排了一些流氓地痞去那家歌厅的闹事，逼的夜总会老板不得不回来坐镇。等赵涛找到她正式告诉她要动手报复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准备就绪…… 眼见着要到了万圣节，赵涛对寝室宣布请大家吃饭。甚至要求有对象的把对象都带着。 可是当到了地方大家都有点腿软。这次吃饭不是在什么大饭店而是在胡起他们被打的夜总会…… 呼啦啦一堆人浩浩荡荡。赵涛寝室八个人，再加上女伴。赵涛这天带来了余蓓、杨楠、陈怡、曲茗茗、于钿秋和陶慧琪，只是他自己就带来了六个女伴。此外王明翔、孙富饶、符小宇也带了女友。 为此赵涛特地打了好几辆车到门口，等下了车寝室众人才发现竟然是这里。都很踯躅，不敢进去，尤其是胡起面露难色。 这时候赵涛感觉到了一把什么叫不怒自威。虽然寝室八个人，七个都不想去，但在他的坚持下谁也没放几个屁也都乖乖的跟着进去了。相反只有不怎么打怵的孙富饶偷偷劝了赵涛几句，劝他别把事情搞得太大，把胡起他们给吓着。 赵涛浑不在意，孙富饶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把自己女朋友的胳膊抓得更紧了。 值得一提，一直单身的孙富饶终于找到了对象，看长相身材各方面都比他强不少，唯一一点不好，那女的是继续教育学院的成考生。 夜总会不只是搞乱七八糟的地方，餐饮也是很重要一环。他们去了最大的一个包房。 菜肴很丰盛，酒水也都是高档次的东西，宾主尽欢。一大桌子年轻人喝上了酒，见没什么事，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随着酒局的深入大家的话题也都敞开。尤其是平时都很正经的孙艾博总是对于钿秋敬酒，把他隐藏很深的教师御姐控性癖都暴露出来，引来了不少讽刺笑骂。 于钿秋也大大方方的说，原来我们的大明星孙艾博一直不找对象是因为喜欢女老师啊！她可以给他介绍一些刚研究生的毕业的辅导员，也算年龄相仿。 赵涛看着酒局进入了高潮忽然一举杯让大家噤声道：“兄弟们！进来跟大家聚在这里一是我们太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二是二哥、老五、老七的事一直没了结，今天我就给大家一个了解。” “诶诶诶，老四，我们的事儿你已经够操心的了，现在能回来上课没受处分都多亏了你，你不用再操心了。”胡起假模假式的道。不过总算是有个好态度。 “不用，二哥，我赵涛说到做到，那些人敲诈你们就是敲诈我，这件事不找回面子我以后在学校里还怎么混？”说话像个流氓。 赵涛没理他们的话，把手机摆在桌面上发了条短信。突然间听到窗外警铃声大作，接着便是一阵阵人声嘈杂。 王明翔赶紧起身望向窗外，他看到一大群穿着各种制服的人闯进了夜总会。没过多久，门外也传来了嘈杂声，男人的辩解声女人的尖叫声，虽然大家都没有看见啥情况，但靠脑补也能想到现在正有一群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被警察拎出来。 “咱们先喝咱们的，来，我再敬大家一杯。”赵涛举起酒杯。 “没事儿吧？”待王明翔走回座位，他女友拉着他道。 王明翔瞅了瞅赵涛，安慰了一下女友便也跟着举杯。其他人见王明翔举杯了也都一起举杯。赵涛能看出来寝室众人脸色不好看，其中尤其是冯梦喆战战兢兢。 酒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一时间就听赵涛一个人在东拉西扯。过一会儿孙富饶跟着捧捧场。赵涛偷眼瞄着符小宇和孙艾博，他俩都只是勉强挤出微笑搭话，活跃不了气氛。 关键时刻还是于钿秋引着大伙喝了几杯在让气氛稍微舒缓一些。不过就在大家的心情稍稍得到平复，外面的嘈杂声音也下去了之后新情况发生了。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听见敲门声除了赵涛全都噤声不敢说话。 “是我，人都来了。”门外传来了张相宜的声音。 “那进来吧。”赵涛道。 英姿飒爽的女警带着白手套握着枪走进来，让在场众人心里都一跳。后面跟着一大堆人，分别是三男三女被六个警察押着进了包房。 不用说，一进来都是熟人，三个女的正是跟胡起刘志宽林松男网恋的女的，三个男的正是她们所谓的男友，其中膀大腰圆的大光头正是他们的老大，也是这个夜总会名义上的老板。 那家伙梗着脖子，牛头鳖棒被押进来。胖大的身躯在这个时候依然穿着短袖T恤，领口和胳膊露出狰狞的纹身，一脸横肉。进来时还骂骂咧咧。 另外两个男人也一副不害怕无所谓的样子，不过那三个女的都软了下来，被身后的警察像拎小鸡一样薅着后脖领子押着。 “我肏！是你们几个小屄养的！”他抬头看见了胡起他们脱口道，“警察，你把我带到这想干嘛？老子要去拘留所，快点的！别耽误老子时间！”他转头对张相宜道。 可是张相宜是什么人？就算在赵涛床上被调教成了母狗也是条烈性犬，在这个封闭环境里哪能吃得一点亏？ “傻逼，你跟谁老子老子的叫呢！”张相宜伸出玉手揪住他一只耳朵，另一只手举起枪托对着那家伙腮帮子啪啪啪地一顿猛砸，直砸得他腮腺肿胀嘴角流血才罢休。“呸，不识抬举的东西！”张相宜还啐了一口。 这是下马威，高挑俏丽的女警打人无论是吸引力还是震慑力都爆表，看得桌上的人差点惊掉了下巴。在那个时代总有媒体炒作警察打人的事，可是那些炒作往往都是犯罪嫌疑人抗拒执法造成的，今天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警察打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震撼力很强。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那家伙高叫着，可是张相宜浑不在意。 “你还想挨打？”张相宜又作势要打，那家伙也不吃眼前亏。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还敢查我们夜总会？你们这身蓝皮都不想穿了吧！” “去你妈的！你瞎哔哔什么呢！”后面压着他的那个警员不干了，一用力拧着他胳膊差点别成麻花，疼得他龇牙咧嘴。 蓝皮鼠和大脸猫是当地娱乐服务行业从业者对公安局和工商局的爱称，在他们看来一个像老鼠那样你不给钱就拆你台，另一个则是厚着脸皮直眉瞪眼问你要钱。所以警察最讨厌听到蓝皮二字。 “你松开……松开我，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虽然话服软了但语气还是很强硬。他身后的警察也没多为难他，松开了看他表现。 “哼，那你还不老实点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张相宜道。她收起了枪，左手揉着右手的小鱼际，显然是刚才打疼了。 “呵呵，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几个小杂碎，行！你们牛逼！会找警察！小女警……“ “那是我们张队！”他身后的警察杵了他一下道。” “我知道，今年新上来的治安大队副队长嘛！张大队长，老子……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今天我认栽！那几个小杂碎的钱我都还给他们，另外我再拿十万块钱出来给你们公安们的同志喝茶，就当这趟麻烦你们的辛苦费，你看怎么样？”他显然没把在座的那些人当回事，虽然看见于钿秋和陶慧琪的姿容恨不得眼睛都掉出来，但还是在跟张相宜交涉。 别看他外表是个莽撞糙汉，说话不干不净的，但其实都是心思玲珑的家伙，能在这给人当白手套都不是没眼力见的主。 他说完这话身后的警察明显松了手，只是张相宜却不理他，自顾自的揉着手掌。 他转了转眼珠，咬着牙又道：“我再加三万，其他部门的您也都帮我请了。” “你别跟我说，你得罪的人在桌上，不是我。”张相宜听到他又加三万这才松口，向桌子那边努努嘴。 “小子，看在张队和公安的面子上你们的钱我都给你们，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一会儿我再开几瓶好酒，去KTV大包去唱歌，唱完洗浴一条龙，今晚随便消费。都哥哥请！”他要不是铐着手铐子肯定会拍胸脯。 见他这么说胡起林松男面露喜色，刘志宽还算镇定，别人也都脸色稍霁，只有孙富饶仿佛知道赵涛是什么尿性还拉着脸。再就是冯梦喆一副受惊小鹿的骚样。 “呵，这就完了？你敲诈勒索，我们寝室，之后找两个替罪羊来顶罪死不还钱这就完了？”赵涛终于笑眯眯的开口了。 “你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家伙没把赵涛当回事儿。也难怪，赵涛本就一副娃娃脸，一看就是少不更事的狗屁大学生，也没个富二代的气质，谁看了都不会重视。 “我是谁你配知道吗？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狗，我是谁你问你主人去。我今天就是代表的我们寝室来跟你算账的。”赵涛伸出手，掰着手指头道：“你敲诈了我们寝室十万块钱，按照你放高利贷的规矩，九出十三归，一个月是十三万，再加多出的一万，应该是十四万。十四万再借半个月，利息是14万乘以4/9再除以2，应该是两万八。所以连本带利你现在欠我们十六万八，你说我算得对不对？” 赵涛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问道。笑意中透着阴冷。